第一纵

【景彦】皆为徒劳


全文6K+ 一发完,是少年告白失败离家出走却堕入魔阴身最后将军追妻还未到火葬场的故事,私设后来找到了能让魔阴身恢复正常的方法

 

终极HE爱好者,哪怕你堕入了魔阴身,也得给我HE!

 

 

 “将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十年来我总在后悔,哪怕换一个委婉一些的解决方式,事情都不会发展成这样。”

 

他又说:“彦卿,是将军错了。”

 

彦卿摇头:“不怪将军,说到底,是彦卿贪心不足,往日妄念已成过往,还要多谢将军不计前嫌。”

 



—————————————

 

“就这两柄吧,帮我包起来,多谢。”

 

李素裳见他出手阔绰,疑惑道:“这都月底了,彦卿你怎么还有钱买剑?”

 

彦卿笑笑,朝她扬了扬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付了帐抱起剑便离开了。

 

司里负责结账的姐姐向她解释:“彦小骁卫手里拿着的是将军的钱袋,每到月底都是这样,将军惯是宠着孩子。”

 

李素裳对于这位将军的印象也不过是只知道名字罢了:“神策将军对自己的骁卫都这么好吗?”

 

那位姐姐又摇头:“彦卿可不是普通的骁卫,他从小被将军从外捡回来,在神策府长大,将军于他如师如父,自然是宠着惯着的。”

 

“你看他身上零零碎碎的小装饰,保平安驱邪祟,一看也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将军独独宠他,溺爱极了。”

 

少年人的耳力极好,又加之并未走远,这番话完全落入了彦卿耳中。他抬手看了看身上的装扮,陷入沉思。

 

脚腕上的红绳是将军亲自开了光的,银镯和长命锁也是将军亲手打的,从小便佩在他身上,每日叮叮当当也不嫌烦。将军待他好,他也是知道的。他总想报答将军,每次巡航总是不要命地去完成将军给的任务,想夺得剑首给将军争光。

 

想对所有人证明,将军的偏爱没有给错人,彦卿值得,彦卿配得上。

 

少年人也不是像他外表那般潇洒恣意,在许多人看不到的暗处,他是有些压力的。年少成名,虽战功赫赫,但质疑的声音却从未停过,欲得剑首,他需得立于不败之地,因此勤恳练剑,有时间便与人切磋提升自己。

 

将军说他距离剑首还有些差距,那他便练,将军的话总不会错。

 

可剑法好练,人心却难懂。彦卿叹了口气,脚步沉重地往神策府走去。

 

他私以为自己得将军偏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是他想要天上的星星,将军都会努努力替他摘下来——他从不怀疑这些。

 

可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他想要将军的真心,他想要那人一副慵懒外表下最柔软最炙热的那颗真心。

 

——但是景元不给。

 

一旦彦卿将真情透露出来,哪怕只有一点苗头,那位神策将军便会毫不留情的将它熄灭。景元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稍微对他冰冷一些,彦卿就懂了。

 

从前的温声软语情真意切都消失了,虽然对他的关怀依旧,但那双总是睁不开的鎏金色眼眸里多了些什么,彦卿一开始不懂,后来也明白了——那是疏离。

 

将军不希望我喜欢他。换句话来说,将军不喜欢我。彦卿想。

 

人人皆说神策将军偏爱自家骁卫,宠的就差揣进兜里带着走了。可彦卿想说那都是假的,你们都被骗了。

 

没有偏爱,也没有例外。

 

景元只当他是孩子,甚至……是自己的养子,再无他想,也不会有他想。

 

彦卿越走越觉得胸闷,就像这天一样,阴沉沉的,闷得要命。——终究还是下起雨来了,彦卿抬起头,任由酸涩混入雨水。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早都四散回家,可他忽然不想走了,这些日子的冷落,他越发觉得自己像被抛弃的小兽。

 

“怎的不回家?”一把大伞撑到他头顶,彦卿抬头,看到景元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雨水。

 

彦卿一瞬间更想落泪了,他梗在喉咙里不做声,只低下头往回走,一路上谁也没有出声。

 

到底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想。平常的这时将军会笑笑,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最不济也会抱抱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两无言。

 

踏进神策府后彦卿越走越快,最终停在书房不走了。景元叹了口气,他知道少年有话要说,于是他也在等。

 

“将军,您知道我喜欢您吧。”本该是疑问的话,被彦卿说成了陈述。

 

景元无奈:“你还太小,分不清仰慕与爱慕的分别。”

 

少年还是不放弃,梗着脖子又问:“那若是我长大了,将军会与我——”

 

“绝无可能。”

 

好绝情,连话都没让我说完。彦卿想。

 

他从未听到将军对自己说出这样绝对又无情的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他脑袋一阵刺痛,憋的他险些落下泪来。

 

“将军说我小,说我不懂,那为何等到我长大也不考虑我?所以只是不喜欢,所以只是托词对吗?”

 

景元却不说话,鎏金色的眼睛也闭上了,摆明了不想再与他交谈这件事,也锁定了他不会被撼动的立场。

 

彦卿一口气堵在胸口,以前与将军共事的人都说景元看似温柔,实则冷情,那时他不信,他钻进将军的怀里,暗自庆幸自己是不同的,将军也是喜欢他的。

 

现在他信了。也明白了自己的一厢情愿和妄想都是不可能的。

 

可他连说景元无情都做不到,那人将他养大、伴他成长,给了他所有的物质条件,吃的饭、用的剑、住的屋子、包括这条早该丢在荒郊野外的命,都是将军给他的。

 

彦卿忽然觉得无力,他无法声讨什么,因为作为一个孩子,他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是了,作为一个孩子。

 

那人依旧闭目养神,保持着自己最高的状态,虽然没睁眼,但已经在俯视他了。

 

他抱着剑落荒而逃。半晌后景元才睁开眼,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久久无法平息。

 

而次日景元再去叫早的时候,留给他的只有整齐的屋子,工整摆在书案上排排坐的、景元和彦卿的钱袋。还有少年从小便带在身上的银镯子、两个长命锁、戴的发旧的红绳。

 

——少年离开了,什么都没带走,甚至连一身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景元转身前往彦卿收藏宝剑的屋子,除了昨晚少年新收进去的两柄宝剑外,毫无变动。

 

连剑也没带走。

 

他这才有些慌乱,连忙拿出玉兆给那唯一的置顶发去消息,所幸没被拉黑,只是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此后数年,再也没有彦卿的消息。

 

 

 

 

一别十年,没想到再见到彦卿却是在地牢。

 

据说云骑是在很偏远的角落里看到他的,虽然十年不见,但天才骁卫的传说一直流传着,也不乏有见过彦卿的共事,一眼认出并救下自裁的他。

 

彦卿堕入魔阴身了。

 

只是许是因为年纪小,又许是因为堕魔的情况不同,彦卿并没有一般魔阴身的发展速度,至少在外表上,他还是一个正常人。

 

天才骁卫堕入魔阴身,不仅是对精神的打击,更因他身负绝佳武艺,一旦堕魔死伤无数,光他一人的战力,便能对打无数云骑,这便是他打算自裁的原因。

 

发现他时血流了一地,人也早已冰凉,只有微弱的脉搏还在努力,但他毕竟是魔阴身,不能确保醒来后的神志,最终将他控制在地牢。

 

自彦卿脱离危险已经五日,那人从刚醒来后便一言不发。

 

彦卿长高了,头发也长长了,竖起一个高马尾在脑后,俊俏极了。婴儿肥也没了,就连身上景元精心养起来的肉都没了,现在瘦削的,一只胳膊就能揽住。

 

自彦卿回来后景元日日去看他,带吃的喝的、带他可能感兴趣的玩具、带新衣服,那人通通不感兴趣,只在他拿来当初收藏的宝剑后眼中露出怀念的神情,只一瞬便收回,甚至闭上眼不看不闻,也不回答。

 

说来好笑,当初他逼少年放弃时便是用的这招,现在兜兜转转,作用在了自己身上。

 

而当年的景元也只是不忍心看少年灿金色的眸子里满是伤心和心碎于是闭眼,却不想错过了他们分别前的最后一面。

 

这些年景元一直在想,若是当初他没有这么绝情,是不是彦卿也不会走,那时的少年在自己身旁,凡事都有自己照料,而现在彦卿又在哪呢?

 

受没受伤,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彦卿不回消息,于是这些情况他通通都不知道,担心都不知道该怎么担心。

 

他狠下心来拒绝彦卿,而现在,少年也狠下心来离开了他。

 

苦果苦因,他该受得。

 

 

 


一晃几个月又过去,星核危机解除,列车组的人甚至找到了拯救已成为魔阴身的人的方法,不过只能适用于还活着的人,已经被斩灭的无法复活。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活着的人还有希望。

 

彦卿的魔阴身进化速度极慢,几个月过去少年只有一双眼是血红色这一个特征,连银杏叶都未长出,只是有时会失去些理智,但打上一针镇定便能恢复。

 

“彦卿,你的魔阴身有办法恢复了。”

 

地牢里的少年猛地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可转瞬即逝又黯淡下来。

 

景元不解为什么少年还是不肯说话,他们之间许久未交流过,再加上丰饶的荼毒渗透使彦卿的性格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与少年时大相径庭。

 

符玄也经常来看他,比起景元在时,只有符玄和彦卿的时候少年会更加放松一下,抵触情绪没有很大,但还是不愿开口讲话,最多也就是安静的听,给予一些或点头或摇头的反应。

 

景元于是找来符玄来做说客,可毫无疑问,那人依旧拒绝沟通,符玄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现在有了生的希望却不抓住,她也十分着急。

 

于是她忍不住抱怨:“所以将军当初到底在矜持什么?若您的态度好上一点,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景元只叹气:“当时他还是孩子,若我给了他希望,那岂不是诱导他、害了他啊。”

 

符玄皱眉:“可他是你带大的,你最应该了解他的执拗。”

 

“我以为我强硬些,总能将他带回正路。”

 

符玄气极:“你这是自作自受!分明你就是喜欢他,却不敢承认,这些年你总在他的卧房里休息,别以为我不知道。”

 

闭目将军又将眼睛闭了起来:“是啊,我也有不敢承认的时候,我确实对他有情,但我年岁已高事无所谓,他还是个孩子,总是免不了被人猜忌和误会,我怕他被言语中伤,却忘了我的态度才最会伤他的心。”

 

符玄咬牙:“将军,你真是个胆小鬼!”

 

自从魔阴身可以救治之后彦卿便被放了出来,虽然活动范围只是神策府内,但也比暗无天日的地牢强的多。变得血红的双眼视线有些模糊,但他的听力却变得更加强大。

 

因此两人的对话一句不落的被传入彦卿的耳朵里。被搁置多年的感情有了回应,他本该雀跃兴奋,但现在却毫无波澜。

 

彦卿一步一步走过卧房,伸出手观察,自从堕入魔阴身后他的肤色就加了些惨白,血管也变得凸起,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自己……还算是人类吗?

 

他不是不想活下去,摆脱魔阴身,变回正常人,还可以因此回到神策府,逗逗鸟练练剑,十年未见工造司的宝剑,他有些怀念。

 

可留下来以什么身份呢?将军的侍卫吗?还是弟子?还是……养子?或许他更应该进入云骑驻地上前线吧,可是将军又会怎么看他呢?他们中间毕竟还是有着十年的隔阂。

 

魔阴身的侵蚀让他的脑子都有些混乱,彦卿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情绪,好像什么都不能勾起他的兴趣,也什么都不关心。

 

或许就这么离开也好吧……好过现在留在神策府两厢不情愿……当时怎么没死掉呢……

 

丰饶的侵蚀已经让他变得极端,他数次举起剑对准自己,但总觉着不该污了这神策府,于是趁着蒙蒙月色,他又一次逃离了。

 

——只是这次刚翻上墙头就被人逮回来了。

 

景元的手劲很大,攥着他的手腕很强硬地将人带会书房,那人似乎生了气,一双鎏金色的眸子眯起来:“彦卿,更深露重,你要去哪里?”说罢还撇了撇他手里的剑。

 

彦卿抱起剑,一言不发,只定定地回看过去。

 

僵持许久,还是景元败下阵来,时隔多年,他已经无法在彦卿的面前保持冷静。

 

他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了的少年,劝慰的话在肚子里绕了好几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彦卿,你——”

 

“景元将军,”那人第一次开了口,当年清亮的少年音变得低沉婉转,但又因太久没说过话而有些嘶哑,“彦卿明白您的意思,明日我便去找白露医师治疗。”

 

从景元在墙头上攥紧他手腕的那一刻他就有了决断,他还不想死,他要活下去,无所谓以任何身份、留在哪里。

 

话说完彦卿便转身离开,景元叹了口气,少年疏远的语气让他明白,两人终究还是生了嫌隙。

 

 


 

魔阴身的治疗并不复杂,短短几日彦卿便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所有对他的监制也被取消,他可以自由出入罗浮各处。

 

这些日子来彦卿还是照旧每日练剑,入夜便回到他当年的卧房休息,闲暇时光顾一下工造司,继续圆满他的收藏。

 

彦卿抱上两柄工造司铸造的新剑缓缓往回走,天气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便要雨下倾盆。

 

这些日子驱除丰饶后他的情绪稳定了不少,悠闲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还真下起雨了。彦卿忽然停下脚步,他有些预感,好像谁会破开雨势来接他。

 

只等了片刻,高大的男人撑着伞向他走来,替他挡去风雨,一如过往数十年一般庇护着他。

 

彦卿忽然有些鼻酸,独身在外的十年里他尝尽了生活苦难,当时还是少年的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同将军一般保护他,可是没有,那时他才发现世事艰辛,除了将军外无人会无理由的关护他。

 

景元会将毫无关系的他拉扯长大,恩情还也还不完,他还怎么能奢求更多呢?贪心不足终被反噬,这就是他的苦因苦果。

 

景元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撑着伞护送他回到神策府,陪他将新买的剑送到收藏室。

 

“将军,”彦卿忽然开口,也是他回来后第一次没有在将军前加上景元二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将视线落到这十年间新添的宝剑上,洋洋洒洒整整齐齐的宝剑排列,在他消失的这十年里,景元依旧替他保留着收藏两柄宝剑的习惯。

 

景元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笑着替他擦去脸上的雨水。

 

直到少年溢着水汽的眸子看向他,他才道:“这十年来我总在后悔,哪怕换一个委婉一些的解决方式,事情都不会发展成这样。”

 

他又说:“彦卿,是将军错了。”

 

彦卿摇头:“不怪将军,说到底,是彦卿贪心不足,往日妄念已成过往,还要多谢将军不计前嫌。”

 

不——不是这样的。彦卿想说他没有放下,他还是爱着将军,这颗心并没有因为十年的光阴变得冷淡,反而愈演愈烈,他的爱满得要溢出来了。

 

也许是成长让那年义无反顾的少年变得退缩了吧。他害怕再看到那样冷漠绝情的将军,他也不敢再趁夜色踏着一腔孤勇离开神策府,他再也不要过那样孤苦无依的日子了。

 

所以哪怕只能以下属、以弟子、以养子的身份留下来,他也甘愿了。

 

景元却往前探了探,抱住了面前的人:“是这样吗?那接下来就要换将军追随彦卿了。”

 

彦卿忽然挣扎起来:“将军您不必如此,彦卿不会再离开了,您不必……委屈自己。”

 

“若我说,这是我的真心呢?”

 

“是我小看了你的感情,也高估了自己的决心,在你杳无音讯的这些年,我夜夜都在担心与后悔,这时我才发觉自己的心意已经不能被斩断了,当时我安慰自己,若你离开了能过得好,那我也算能安心。”

 

“——可你过得不好,甚至我险些再也见不到你,”景元又搂紧了些,“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会再将你放走了。”

 

他顿了顿,又道:“除非你在外以有了心仪的人,那我便放手——”

 

话还没说完便被少年打断:“彦卿没有——”许是因为反应太过强烈,少年先红了脸,挣脱开他的怀抱。

“彦卿还要再考虑考虑,您早些休息吧。”说完不待回话,直接跑开了。

 

景元瞧着瘦削的身影融入黑夜,不禁轻笑,他知少年心软,考虑考虑就相当于默认了,于是他收拾收拾,抱着枕头连夜往少年的卧房走去。

 

好容易回来的家燕,怎么能再让他飞走了?自然要好好看顾才是。

 

 


 

你问后续?那自然是佳偶姻缘,朝朝暮暮啊。


回礼是吃醋将军诱拐少年确认关系的过程,可看可不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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